2016年3月1日 星期二

禪門岐路《西方合論》

摘自《西方合論序文  淺解:唐岐
袁宏道號石頭居士,作《西方合論》;他的兄長袁宗道(號香光居士)為《西方合論》作序時,談到與一位禪行者的對話,所談的內容,在理清禪行者對修淨土的誤解。很多習禪者,都誤以為淨土門是接引中下根者,乃至於是在接引愚夫愚婦者。文中涉及很多禪門的岐路與偏見。這些偏見在當時已經很普遍,現今更不例外,很值得大家省思,所以定名為「禪門岐路」。

禪門岐路 (一 ) ---- 執理廢事
香光(袁宗道)在山上的寧靜寺院專修“念佛法門”。有一位禪行者也來到這寺院靜修。這位禪者來到客房,看到桌上有石頭居士所作的《西方合論》,就拿起翻看,尚未看完,就武斷的說:「就書中所說的念佛法門來看,它的原意是接引中下根器的眾生,為什麼呢?中下根器的智慧比較低微,業障比較深重,所以必須仗著憶佛念佛的法門,讓彌陀接引到淨土猶如頑石必須靠船才能被載到彼岸。至於我等禪行者,已洞澈了現象本是幻有,一切諸法本空,當下就是佛,還需要到那兒去覓佛呢?此心就是淨土,還需要到那去覓淨土呢?」
又說:「就實際理地而說,根本沒有所謂「眾生、佛」,也沒有「生死、涅槃、去來」,更無「過去、現在、未來」。理地中乃「離四句、絕百非,了無可得;一切語言道斷,心行處滅。才說成佛,已經是噎語了,那裡還有穢土與淨土的差別見呢?那裡還有“捨此生彼”的雜念呢?若是有人能夠這樣的悟入,當下就是無事的自在人。即使有淫欲、發怒的現象,這些現象都是幻有,當下是阿彌陀佛的平等道場。修行人為什麼要捨棄自心之佛,去拜金銅的佛像呢?就《西方合論》這本書所說:『悟與未悟,都應該精勤念佛。』這樣的知見,是在本來無事的心性中生起妄想了;因為,若是已悟到心性本如如不動,還要起心去念佛嗎?這不是在寧靜的心海,吹生起風浪,無事生波嗎?」袁宗道長嘆一聲說:「就你所說的,一聽就知道所說的話,全落在言語文字上的口頭禪;而且自己感受不到心念一舉一動都含攝著因果不昧的妙諦;沒有這樣的智慧覺察力,就感受不到所說的話會有著嚴重的果報。你所說的這些禪話,任何人只要靠著熟讀禪門論典,都能隨口說出相似的話句;若是以為領會這些禪理,又能說得頭頭是道,就以為自己已達到究竟了,乃至於高唱說:『我是佛,不必念佛。』這是無知又自大高傲的言論。殊不知若是依於理地,世間的所有跳蚤、螞蟻、蝨子,都具有與十方諸佛同等的體性。這清淨體性,乃佛與眾生了無差別。諸佛成就正等正覺,本體沒有增一分;眾生雖然墮在三界中輪迴生死,本體也不減一分,如如的理體本不動搖。於理體上,生死、涅槃都是假名說,都是空花現象;體性本來清淨無垢,無生無滅,無有所謂如來,也無所謂眾生。能夠由此証入,則了知「無能証者與所証的法」,一切想像、思惟都泯絕無跡了,已超越世間思惟、推論情識,猶如大地無寸土,無你立足之地,那裡還存「有佛」這一念呢?然而,理地儘管能通澈而無疑無惑,倘需「由事証理」,才能如實的証入。所以菩薩雖然洞澈「諸法畢竟空」,在行門上,依然行六度萬行,於「無修証中修証」,「無等級差別中顯差別」。理地已勝解通達,不等同在已經由事証圓融理地了,菩薩必須躍入十丈紅塵行菩薩道來「以事圓理」。在智慧上,即使是已証到十地的菩薩,尚且無法測度如來智慧,何況凡夫眾生這般渺小的智慧,豈敢狂言「我是佛」?若是不能自我認清「理事的修証次第」,又不明白禪宗祖德為了對治學人的盲點而說「我是佛」的本意,就會造下謗法的嚴重後果。
當知,禪宗祖德所以用「呵佛斥教」的手段,乃是對學人的教育手段;比如有人問雲門禪師說:「如何是佛?」禪師答說:「乾屎橛」;又如丹霞禪師有「燒佛」的啟示。這些驚世的言行,是以「否定方式」來對治當時的不正確觀念。所以會有這樣的言行,是因為當時的學人,對經教太過於依執,以致執著教相為究竟。每談到修行,都依著經典依文解說,陷在文字相中,不知道經典是要讓人體驗心性的實相,而學人卻陷在文字相中,依文解義而不能破網而出。若是要他說心說性、說空說幻、說頓說漸,乃至於千經萬論,頭頭是道,無不通曉;若是問他生命的根本處,就會用熟悉的文字來回答,所說的都是世尊的話,當然不會有錯;但是要他抛開這些熟悉的經論名相,就說不出自心的本地風光;猶如數他家的寶,自己卻身無分文。有的學人則是相反,持戒修善,樣樣都有修,只是落在表相上,不知道自已的心性本然與十方諸佛的覺性無別無異;就這樣依教相辛辛苦苦修行,到頭來只獲得人天果報,卻無解脫之門來入於如來家。對於這二類佛弟子,祖師懷著滿懷的憐憫心,也明白他們的缺點所在,為了有效排除他們的障礙,才投下「罵佛呵祖」的猛葯。所以用這種非常理的手段,目的無非是在幫助學人破除「依文解義」的執著,頓落「迷悟、凡聖」的分別情識;讓心地恢復任運、無執的「本地風光」。
學人一生虔誠的敬佛、拜佛,一旦突然聽到「罵佛呵祖」,完全推翻了過去思惟的模式,心中的震憾可想而知。這是祖師故意挑起學人的一個參究方便,意在引導學人有個突破的入處,進而能破除文字教相的執著,証得本來面目。當學人能頓落教相,悟得自心的本地風光後,再回頭來看經教時,就會對經教中的一言一句,就像在說自家的事一樣。到了這般境地,才能澈底的明白修行路,才能明白「以佛知見淨化妄想習氣」、「拜空華之如來、修水月之梵行」、「無修証中修証」、「無菩薩階級中登階級」、「度夢幻眾生不取涅槃」種種理事不二的妙諦,能夠這樣「解行合一」,才能稱為所謂「佛種」。
狂禪之病
理地澈悟後,在事修上,猶如慧日當空,朗照菩提大道,能清清楚楚、明明白白所謂「事修」是修何事?也能明白「以事証理」、「以理圓事」來直向諸佛大圓鏡智証去。若是在理地上尚有晦暗不明,在事上就會有所不明了;就會像是走在長夜路上、走在充滿荊莿,非常崎嶇難行隨時會有迷路的危機。這也正是古德所謂「悟後好修行」的意思,並不是禪師一悟即証「理事圓融」、即登極果;也不是一悟即証如來兩足尊如供奉大師問岑大師說:「天下善知識是否已証得福慧圓滿的佛果?」答說:「未証得」。
「為什麼大善知識在般若理地上,已辯才無礙,卻說尚未証得?」
「事証功行、理事圓融,尚未達到諸佛的境界」。
又問:「既然尚未証得,為什麼可以稱為善知識?」
「在理地上,能從現象生生滅滅的變幻中,自肯當下佛性不生不滅、不增不減,於順逆境中,見地堅固,不疑不惑。有此洞然的般若見地,也可以稱為善知識。因為這樣的見地,能引導他人走向解脫,所以也可以稱為善知識。」
弘辦禪師也說:「頓悟而明了自性與十方如來無異,証知此性不生不滅、無生無死的本具佛性;並且從待人處事的事上,觀察到無始以來的妄想習性、貪瞋痴習氣會障蔽了自性的妙用,需要借境事修,來淨化無明,也正是楞嚴經所謂「理則頓悟,乘悟併銷;事則漸除,因次第盡。」的道理。
理乃頓悟,猶如迷失四方,有人說「這是東方」,一切迷當下就消失,也找不到悟的痕跡。但是在事証上,猶如吃飯,不是一口就飽。習性必須要透過事修,才能圓融理地。在這方面,溈山禪師也說:「禪者最初由外緣頓悟理地本自圓明,無欠無餘,只是尚留有無始曠劫以來的習氣尚未頓淨,必須要依於佛陀的教誡、行持,來淨除習氣,這就是修行。所謂修行,並不是離開事証而有所謂修行,也不能離開理地而盲修。
現今離佛陀正法越來越遠,修証的道心也越來越衰敗,根器也隨之愈來愈低劣,現今証得聖果的佛弟子也遠遠不若往昔。修行者的發心也多不真實,所發的菩提心總是充滿貪瞋痴,含藏著名聞利養心;又不願在事修上精勤修行,總是心懷好高騖遠,只想透過理地而一步登天。有些人在經教上有所獵涉領會,或對古德善知識的機鋒語錄也能有所領悟;領悟心性本來無生無滅,非見聞覺知所能觸及,語言戲論所無法到達的境界,本然現成。再回頭看部分經典或禪宗古德所說的心性本地風光,都感覺自己已經全懂了。理地上的確有所領悟,此人若是欠缺善良德性的話,便不免會懷著自大、我慢心,不會謙虛下學,不會去反觀起心動念是否違反般若空慧,是否含有貪瞋、我慢等諸現行;只是一意執取所領會理地,對他人會說:「我已証得本來面目,已經到了無求無証的境界了,我是一個已無煩惱的無事道人。」而後高唱「煩惱如幻、一切諸法如幻」、「當下本來是佛」;乃至言行毫無忌憚的呵佛罵祖,甚至於「喝酒、行淫」,卻高唱說:「現象如幻,不論喝酒或不喝酒,心性都不增不減」,若是就這樣,就墮落於狂禪中了。
這類「執理廢事」的狂禪者,要他布施,就說心性本無修行,何必起心布施來自擾亂寧靜的心地呢?然而他的心,往往當下已隨著貪染習性在流轉,呈現了堅吝心而不自知。若是與他說戒,就會回答說:「心性本無持戒與破戒,犯戒與不犯,心性也如如、不垢不淨,何必這樣重視持戒律呢?」若談到深妙禪時,就會說「心性本來就沒有『定與亂』,不論處在禪定中或散亂中,心性都如如不動,何必去講求消除散亂與修習禪定呢?」於是不修禪觀、不修禪定,隨性縱情欲樂,不理採戒規、戒德、忍辱、布施等等有為善法,卻大談世間欲樂,美其名說為「諸法皆空」。然而,只要思辯力好的人,都能發現所說的話很脆弔既然一切皆空,一切皆捨,為什麼不淡薄五欲,行為卻偏於縱情欲樂的執取呢?既然「妄不用離,真也不用求。」為什麼行為卻是偏於喝酒、淫欲之欲求呢?雖然高唱「心性無修無証,那裡還需要去修觀習定呢?」而他的言行,只要仔細觀察,總是攀緣著名聞利養。雖然高唱「心性無垢無淨、喜樂如幻。」仔細觀察,他的性情卻是容易激動,把凡事不顧後果的暴躁習性,說成為「修行人應有的氣魄」;把我慢、自大的狂言,說是「當下承擔」;把賣弄文字、譎詐言詞,說為「機鋒妙用」;把縱情欲望說為「心性任運的遊戲」。為了掩飾自己的無戒、無德,於是讚嘆破戒者,說這樣才是不被戒律所束縛。還取笑中規中距的修行人,說是「被文字與戒條所縛」。談法時,最喜歡強調「諸法皆空」、「非空非有」這類玄妙言詞。遇到念佛、拜佛、參與佛事法會者,就說他們墮在有為的小乘門裡,沒有証悟自在、任運的心性。而自己從年頭到年尾,不拜一佛、不禮一懺,也不去研讀經典,說為「這樣才是無事道人」;事實上,是以「無執、無住」的籍口來掩飾「懈怠心」的事實。--------。
千萬莫要狂言「我是悟得諸法空性的人,一切業都繫縛不了我。」當知,業果雖然是空性,但是不是沒業力的現象,就如餓的覺受是空性;然而,不是沒有飢餓的覺受。所謂空性,是指餓的現象,乃因緣生因緣滅,隨因緣變異若去吃東西,餓的因緣就改變了,稱為「空性」。飢餓雖然是空性,但是不是沒有飢餓的苦受;同理,由我慢、自大所造下的惡業果報雖然是空性,但不是沒有三惡道種種極苦的業報。
我們的心只要隨著外境在轉,不是貪執這個,就是厭惡那個,自然的隨著業力流轉,承受因緣果報;所造作的惡因、善因,在因緣會聚時,果報還自受。就算歷經千萬劫,業力的種子也不會遺失。不論是否已領悟般若空性,因果業報都依然不昧;不是空性的道理明白了,業報就不受制於因果法則就如多吃就對身體不好,不論這個道理明白或不明白,都會改變你的健康。
袁宗道居士引用一個比喻說:「往昔有一個比丘,因為過去修習般若智慧的因緣,報得色身有殊勝的光明。但是過去也有造下妄語的惡業,光明的色身中,也會口流蛆蟲。」妄語的果報並不會因為修習般若智慧而免得受報。亦即不是有空性的智慧見解,業果就能免於受報。我們若不能在生活的事相上「以事証理」,不能在身、口、意上,融合般若義理、息滅貪瞋心行、瓦解無明妄動的執取,心行也一樣會隨著外境轉,跳不出貪瞋習氣而輪迴六道;何況狂禪者妄念不斷、煩惱不斷,所造的惡業更是堆如山、深似海。
我們要明白「般若空性的領悟」,是讓我們對現象的生生滅滅有正確的了知,幫助我們解開對現象執為有的錯誤認知,幫助我們歇下對外境的盲執。歇即菩提,當下方能入於無執、自在的心境並不是道理了解了,就當下消除了過去所造下的身、語、意惡業。因此,我等眾生應當自我警愓,莫要對空性有所了解就滿口滑語說「我是佛」,否則所造的口業,將導致惡業繫身,千劫難脫。
唐岐讀後感想
《大品經》說:「佛為鈍根人說諸法空寂,以其動生執見也;為利根人說諸佛相好,如其蓮不染塵也。」眾生的根性純,見到五欲樂就會起心攀緣執著,而且放也放不下,所以佛陀會為我們先說「空諦」,好讓我們先放下執見。對利根的菩薩,就會說諸佛的相好,因為菩薩已不會戀執名相,並且欣樂諸佛的無量功德與無量相好。念佛法門就是直接欣樂佛的相好作為下手方便。
若是不能了達禪宗祖師「罵佛呵祖」的本意,不明白祖師意在對治當時的眾生盲執,又不肯如實觀照自心常有貪瞋痴現行的事實,也不肯參學善知識,只是逢人便說「我是佛」,並以「罵佛呵祖」為行持;乃至於用罵佛呵祖的驚駭行為來突顯自己所造的因果業報,後果將不堪設想。尤其有狂禪者高談「喝酒、吃肉」,卻大言不慚的說「諸法皆空,吃不吃肉皆是空」,不知者還拍手叫好,並且還高聲評論素食者是「為戒所縛」,已近乎「撥無因果」的大邪見。每遇這樣的高論者,心中就湧起哀痛與悲憫。

(西方合論原序)原文:
香光子避囂山剎。修習淨業。有一禪人。闊視高步。過舍而譚。見案上有 石頭 居士新撰淨土合論。閱未終篇。抗聲言曰。若論此之法門。原用接引中下之根。何者。中下根人。智慧輕微。業力深量。以憶佛念佛。獲生淨土。如頑石附舟。可以到岸。誠宜念佛。至於吾輩。洞了本源。此心即是佛。更于何處覓佛。此心即是土。更于何處見土。于實際理中。覓生佛去來生死三世之相。無一毛頭可得。纔說成佛。已是剩語。何得更有分淨分穢。捨此生彼之事。若於此處悟得。是自在閒人。即淫怒痴皆是阿彌平等道場。如如不動。何乃舍卻已佛。拜彼金銅。且謂悟與未悟。皆宜修習。無事生事。吾所不曉。

香光子聞而太息曰。若汝所言。止圖口角圓滑。不知一舉足將墜于火坑也。生死無常。轉盻即至。如何熟記宗門見成相似之語。以為究竟。都云我已成佛不必念佛。若約理而言。世間一蚤一虱。皆具有如來清淨覺體。無二無別。乃至諸佛成等正覺。證大涅槃。本體未嘗增得一分。眾生墮三塗。趨生死海。本體未嘗減卻一分。如如之體。常自不動。生死涅槃。等是妄見。亦無如來。亦無眾生。於此證入。亦無能證之人。亦無所證之法。泯絕心量。超越情有。大地無寸土。佛之一字。向何處安著。至於進修法門。於無修證中修證。於無等級中等級。千差萬別。雖位至等覺。尚不知如來舉足下足之處。
從上祖師。所以呵佛斥教。一切皆遮者。止因人心執滯教相。隨語生解。不悟言外之本體。漫執語中之方便。一向說心說性。說空說幻。說頓說漸。說因說果。千經萬論。無不通曉。及問渠本命元辰。便將經論見成語言抵對。除卻見成語言。依舊茫然無措。所謂數他家寶。已無分文。其或有真實修行之人。不見佛性。辛苦行持。如盲無導。止獲人天之果。不生如來之家。於是諸祖知其流弊。遂用毒手。剗其語言。塞其解路。拶其情識。令其苦參密究。逆生滅流。生滅情盡。取捨念空。始識得親生父母。歷劫寶藏。卻來看經看教。一一如道家中事。然後如說進修。以佛知見。淨治餘習。拜空花之如來。修水月之梵行。登陽焰之階級。度谷響之眾生。不取寂證。是謂佛種。 
正如杲日當空。行大王路。不同長夜趨走。攀荊墮棘。豈謂一悟之後即同極果。如供奉問岑大師。果上涅槃。天下善知識證否。岑曰。未證。奉曰。何以未證。岑曰。功未齋於諸聖。奉曰。若爾何得名為善知識。岑曰。明見佛性。亦得名為善知識也。
弘辨禪師曰。頓明自性。與佛同儔。然有無始染習。故假對治。令順性起用。如人喫飯不一口便飽。溈山曰。初心從緣。頓悟自理。猶有無始曠劫習氣。未能頓淨。須教渠淨除現業流識即修也。不可別有法。教渠修行趣向。----
況後世宗風日衰。人之根器亦日以劣。發心既多不真。功夫又不純一。偶於佛祖機鋒。知識語言。或悟得本來成佛處。當下即是處。意識行不到。語言說不及處。一切不可得。即不可得亦不可得處。將古人語句和會無不相似。既得此相似之解。即云馳求已歇。我是無事道人。識得煩惱如幻。則恣情以肆煩惱。識得修行本空。輒任意以壞修行。謂檀本空也。反舍檀而取慳。謂忍本空也。反聽隨而寘忍。言戒則曰。本無持犯。何必重持輕犯。言禪則曰。本無定亂。何必舍亂取定。聽情順意。踏有譚空既云法尚應捨。何為復取非法。
既云真亦不求。胡為舍之求妄。既云修觀習定。皆屬有為之跡。何獨貪名求利。偏合無為之道。愛憎毀譽之火。纔觸之而即高。生老病死之風。微吹之而已動。爭人爭我。說是說非。甚至以火性為氣魄。以我慢為承當。以譎詐為機用。以誑語為方便。以放恣為遊戲。以穢言為解粘。讚歎破律無行之人。侮弄繩趨尺步之士。偏顯理路。故窮玄極妙。莫之蹤跡。盡剗行門。故縱意任心。無復規矩。口言往生是小乘法。令人修習。已乃晏然。或至經年不拜一佛。經年不禮一懺。經年不轉一經。----
莫云。我是悟達之人。業不能繫。夫謂業不能繫。非謂有而不有。正以無而自無。生既隨境即動。死安得不隨業受生。眼前一念嗔相。即是怪蟒之形。眼前一念貪相。即是餓鬼之種。無形之因念甚小。有形之果報甚大。一念之微識田。持之歷千萬劫。終不遺失。如一比丘。以智慧故。身有光明。以妄語故。口流蛆虫。一言之微。得此惡果。雖有智慧。終不能消。況今無明煩惱。熾然不斷。欲以相似見解。消其惡業。冀出三塗。無有是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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